主觀意識強、情緒敏感、喜惡分明、念舊、行動力高、距離感……以上都是天蠍座最常給人的既定印象，撇除人際關係裡的外顯性格，這些特質在其他地方又將如何表現？透過拜訪天蠍座肢體藝術工作者凃立葦的家，一探星座特徵之於空間，究竟表裡一致，亦或顛覆認知。

凃立葦的租屋處，位於鄰近芝山岩、故宮博物院的士林區城郊隱密巷弄內。布滿青苔的小石階、獨立於樹影間的雙層小獨棟，若非有門口的門牌拉回現實，甚至讓人誤以為闖入哪個桃花源，而住在這裡的她，更彷彿是活靈活現的都市傳說。

「我叫凃立葦，天蠍座，專長是跳舞和肢體演出，現在除了劇場演出之外，偶爾也會接觸結合 AR 技術、動態捕捉技術的肢體表演相關工作。」身材纖細，五官稜角分明、掛著鼻環的她，由於第一眼給人的印象就如此鮮明，會住在如此獨立於「市」之處，似乎也稍微合理起來。

儀式感與主觀意識交織出的室內風格

若家一定得以傳統幾房幾廳來區分，那立葦的住處或許不那麼符合家的格局。約莫 15 坪上下的一樓，除了客廳、開放式廚房、衛浴，還包括她的臥室；踏著嵌於牆邊的樓梯上到二樓，這裡目前只擺了她最近鑽研槍織地毯的工作架，與寵物虎皮鸚鵡的鳥籠，整體來說，仍保留著整座屋子裡最大的空間彈性。

「其實我最喜歡黑色，但家裡色彩豐富一些……好像更有認真看待生活的感覺。」身上的淺紫色透膚洋裝、樓梯間色彩繽紛的毛線團、還有客廳那台取自附近教會作廢的二手鋼琴……不難發現，立葦相當重視由物件、顏色所帶來的日常儀式感；因為大學時曾長期住在媽媽開的早餐店地下室，相對密閉的空間，使她更嚮往起床即可見到綠意、陽光的孩提時住所，關於這一點，從現在家中由多窗大量引入室內的採光便能得到印證。

一般來說，從不同的風格物件或傢俱擺設，通常能輔助判斷屋主喜好和個人背景故事。不過，這套論點在立葦家卻無以依循；一樓牆壁上掛滿許多讓人摸不著頭緒的擺飾，有的是模仿街頭攤販用瓦愣紙自製的價目表（列滿自己能做的事情與價格）、有的是逛跳蚤市集時一眼定情的佚名攝影照及繪畫，真要為這些物件找出共通點，大概就是「這很適合我」的主觀滿足念頭，也是這分主觀直覺，反倒使每個角落都令人想一探究竟。

念舊不戀舊，每段感情的遺物都是釋懷關鍵

一二樓銜接的樓梯處掛著的一支牙刷，上面寫著「勇氣可嘉」十分不容忽視，當心裡預設這是某樣她的私人小物時，卻得到相當詼諧卻極富寓意的答案：「這是某個渣男留在我家的牙刷，雖然對當時沒交往一點都不惋惜，但我還是將它留了下來，並寫上勇氣可嘉四字，就像漫畫裡吃完有機會再來一支的冰棒棍抽獎，象徵經歷這段關係後的我，並不是全無收穫。」

除此之外，屋裡諸多明顯各有來頭的奇妙小物，或多或少都和立葦的過往人際關係有所牽連，自嘲戀愛時非常投入的她，把每段交往經驗皆比作自己的「進化史」，儘管深陷其中時義無反顧，失戀時自動觸發的天蠍座內建「激烈」模式死纏爛打，一旦能找到特定的方式使其放下，反倒能對這段戀情幽默以對、侃侃而談。「養好一陣子的虎皮鸚鵡，其實就是在某前任提出分手後我突如其來的要求，還記得我逼他只要讓我養隻鳥就分手，回想起來真的很好笑。」

聽立葦細數空間裡與前任們有關的物件，能輕易感受到這個嘴上一派輕鬆的女孩，實際上很念舊，把人生各階段的點點滴滴都好好紀念著，不過，這些事過境遷後的睹物思事並非依依不捨，而是另一種自我成長的豁達。

只能被自己說服

廚房一隅的高腳椅是立葦最喜歡久待的角落，問及其原因時，一句「坐在那裡可以看到整個屋內的狀況啊！」脫口而出，正與天蠍座重視主導的性格並無二致，或許是發現自己的心直口快，她頑皮地笑道：「怎麼辦？天蠍座該有的刻板人格特質我好像全都符合耶！沒什麼好反駁的。」

舉例來說，當年大學念到一半便自主停學，雖然較務實的摩羯媽媽為從小習舞的她感到惋惜，試圖勸說，最後她仍隻身前往美國學舞，也在那段時間裡得到更廣域的國際藝術視野，現在回頭來看是毫不後悔的決定，她認真說道：「實在不能接受那種『我覺得你應該怎樣怎樣』的說服方式，可能是天蠍座的個性作祟吧！我總覺得凡事若不能從『自己最原始的想法是什麼？』出發，那樣的抉擇才更會使人後悔。」

客廳擺放的白色 Fender 吉他、Roland 音箱、散落一地的效果器，是她近期的每日物件。因為發現自己對舞蹈的天份，可能來自於對音樂的嚮往，現在更專注於音樂上的學習、創作。而已在舞蹈、劇場領域有許多表現機會的她，同時也對「演員」這個能切換於不同角色間的挑戰躍躍欲試。

拜訪凃立葦的家，在物件與人的互動關係中，不難感受到藝術家特有的跳躍性思考，與天蠍座偏執共居一室的微妙和諧。也許現階段對她來說，這間四面採光、可以恣意彈奏音樂、門外還有台北市唯二古井的奇特小屋，就是理想的家。

攝影／Seeyu Chen